开始撰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正住在英国伯明翰市里的一家小旅店里,三天以前我从伦敦出发来到这里,才算到英国之后第一次看见了蓝天和阳光。呆在伦敦的感觉有点像徐志摩游历欧洲时写回国内的信中描写的那样“一路扫墓和怀古”,实在感同身受。以前人们都说美国是文化沙漠历史浅短,而我并不认同,但现在明白了,这话是指着欧洲说的。 伦敦像一座时空混乱的城市,城市里从公元11世纪开始到19世纪的建筑鳞次栉比,在古典建筑最集中的梅费尔和圣詹姆仕区里,你甚至能感觉到现代商业和意识形态遭受歧视的气氛,整个城市被艺术和文化淹没。而到了泰晤士河南岸,那里呈现给你的是一个判若两人的摩登都市,超越想像的建筑形态和交通设施,好像要把你带到未来世界去。总之在那个城市,人们利用建筑、环境以及人文制造了不同的时空场景,把你带进了一种情境里,这种情境能够激起发人们创作的渴望。 在来欧洲之前,我很少有进教堂的经验,因为在中国进教堂好像是比较特别的一件事,但是这里的教堂随处可见,而且大门永远向路人开放,进出也不会有人盘问。于是我参观了不少教堂,这些参观的经历令我对建筑的空间力量得到了新的认识。以前在国内,一提及建筑就会说到“空间”和“空间感”这种貌似专业,但概念模糊的词汇形容词,现在终于明白了原始的空间感,是建筑为人们的精神世界铺就的一条通向天国的道路,驻足在这样的建筑里,你的心境顿时得到了安宁,仿佛一门之隔却真的有两个世界,在岁月斑驳的木凳中间静坐片刻,抬头看着那穹顶上四泻的光芒,你的心灵好像真的被洗礼过一次。 这种洗心的感受在那些著名的博物馆和国家图书馆里都会产生,这次旅行让我领悟到:原来博物馆、图书馆这样的建筑和教堂拥有相似的功能,都是用来洗礼人们心灵的地方。因为我母亲职业的缘故,我自己从小是在中国历史博物馆的巨大建筑里长大的,但我一直以为那些建筑就是比较高级的仓库而已。在大英博物馆阅览室中央大厅的一把椅子上,标注着这样的说明:卡尔·马克思就在这里写成了共产党宣言。原来令我父亲那一辈人奋斗终生的那本“圣经”,也是在这样的情景中幻想出来的,可见人类的精神家园的确依赖着一种力量。 那么什么是刺激幻想的力量呢? 最近的这些经历,和长久以来一直思考的一些行业中的问题,令我在大脑里逐步清晰地勾勒出这篇文章的脉络,今天下午在伯明翰维多利亚广场旁,走在卵石铺就的街市上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大段地朗读出文章里面的一些句子,是环境和人文刺激了我的大脑构思了这篇文章,说的也是我们这个行业生产力的事,所以就叫它《创意的生产方式》吧。 (责任编辑:RG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