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描绘玛丽王后乘宫船抵达马赛港,她盛装立于船上待迎,显得高傲、自尊、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前来迎接的是一位身着古罗马装束,象征马赛的姑娘正向王后伸出双臂,表示马赛欢迎她的光临。画家竭尽热烈豪华,天上人间各有天使美女为她吹奏欢迎乐曲,海神与仙女为她拉纤护卫。神人交混、历史与神话掺半,热闹非凡,大大满足了玛丽王后的虚荣心。既没有违背历史,又没有得罪王权,唯有外交天才的鲁本斯才能做到。 为使画面美丽动人,画家以鲜艳华丽的色彩和精致的笔触塑造人物形象和环境道具,前景突出描绘了女神丰艳的裸体,肉体的魅力更加强了画面的神话色彩。没有一个画家能像鲁本斯这样描绘人体扭动的动作,肌肉用力时会这样全身骚动。他画的人体,本身就会说话。
这幅肖像是用漂亮和生动的色彩笔触来描绘的,线条十分流畅。和他的主题性绘画一样,举凡人体形象,都画得骨质健壮,过于肉感,这是鲁本斯笔下的妇女形象的特点,也许这就是画家眼里的理想美的标准吧。在这里画家还刻画了形象的性格特征:她的眼神流露出一种乐观幸福的样子,构图严谨,色彩对比强烈;服饰显示了她的贵族身份,但不傲气;从这幅肖像上,观众可以感觉到这位画家所寄托的那种与禁欲主义完全绝缘的生活热情 。
画家在这里描绘的是神话中一则由英雄忒修斯与阿玛戎女王希波吕忒发生爱情而引起的战争场面。两队人马在桥上狭路相逢,战斗异常激烈,前仆后继。 英雄忒修斯远行至亚细亚的克律姆诺伊,见到阿玛戎女王希波吕忒并向她求婚。婚后英雄携她回家。这引起了阿玛戎部落的不满,发兵攻打希腊,一路所向披靡。其时忒修斯正去克里特岛的迷宫中翦除牛怪,直至他得知后赶到雅典,阿玛戎女族即将进抵雅典。忒修斯立即率军迎敌。双方在特尔摩顿河桥头短兵相接,展开了一场血腥的战斗:阿玛戎人为保住自己的军旗正拼死地搏斗着,希腊军队从左侧桥头冲去,势不可当。桥边出现人仰马翻的惊险形象。画上色彩流动,线条飞旋,一切都处在一种惨烈的杀戮风暴中。画家通过敌我激战的情景,烘托了夺军旗的英勇行为。阿玛戎虽处劣势,仍显出不可动摇的战斗意志。右边已出现脱缰狂奔的战马,滚落河中的阿玛戎战士,给人以强烈的动感。全画气势激越,令人震颤。 画面总的动势好象一团旋风,紧紧朝向桥的右侧滚动着。人物的层次绵密,所有的造型服从于一种连续性的运动。色彩所表现的激情已达到了最高点。有的研究者认为这幅画是鲁本斯受到达芬奇的一幅《安加利之战》或提香的《开多尔之战》的影响,这是不确切的。鲁本斯没有见到过那两幅画,即使他当时能见到,也只能是这两幅画的摹本或素描稿,要说汲取前人的构思,至多只是桥上的夺旗战斗。就鲁本斯这幅画的总构思看,他没有摹仿前人的动作,画家是凭借自己娴熟的写实技巧,使线条与色彩取得生动的呼应,并且有他的独创性。
在《上十字架》一画上,鲁本斯集中以冲突与运动为基础,设计了一个从左上角向右下角展开的对角线构图。强光来自右下方,行刑的兵丁出现在与强光相背的方向。耶稣被钉的十字架刑具是从画面的右下往左上方向竖起的。这支十字架显得很沉重。行刑的人物都很紧张,右边一个兵丁紧拽着绳索,左边的执行者托着十字架,身上的肌肉似都要绽开的样子。可是十字架上的耶稣却现出坚定的神态,脸上毫无痛苦的表情。他举目斜视着天际,突出了一种英雄般的精神力量。耶稣与下面一群执刑的暴徒,构成了力度上的对比。 鲁本斯很善于在这类画上添上些很生动的风景细节。右上侧那棵大树,叶子似被狂风吹得翻卷乱颤,而与此相对,左下角画了一只张着嘴的卷毛狗。全画处在一种旋风般的激情中。这些形象使我们想起了丁托莱托的某些画面。意大利风格在这幅画上是以传统的色彩与笔法来映衬的,因此,虽然显露着威尼斯的情调,然已展现出鲁本斯的个性特征了。特别是在造型结构上,他用心于自己的塑造风格。
鲁本斯在《上十字架》完成后,相继创作了同样的祭坛画《下十字架》。基督被钉死在各各他山的十字架上,亲友和信徒们络绎不绝地来悼念他。有一位叫约瑟的亚利马太城人,受众人之托求见罗马祭司彼拉,允许埋葬基督的尸体。《下十字架》就是描绘这个情节。画家以强烈的明暗对比,卡拉瓦乔式的聚光法布置画面,人物组合成对角线式安排:基督的尸体处于中心的亮区顶端,那位老者用嘴含着布,托着基督的臂膀,他就是信徒约瑟。承受降下基督身体的穿红袍者是约翰,对应的那位长胡子老人是彼得;抬手扑向基督痛不欲生的是圣母玛利亚,那位虔诚而多情地捧着基督脚的是抹大拉。在这幅画中没有激烈的人物动势,没有强烈的激情,只有充满崇敬的爱和深沉的哀伤,画中人物被黑暗所包围,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之中,好似山川大地也为基督的死而默哀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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